旅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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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居 父親在1946年初奉調到澎湖防衛司令部任職,一年後母親帶著我和兩歲的妹妹從浙江嘉興老家搬到澎湖全家團聚,我小學低年級就是在馬公要塞司令部的子弟小學讀的。小學高年級時搬家到台北,從此澎湖的景色只存在於記憶之中了。一眨眼七十多年閃過,這次趁疫情後第一次出訪台灣之便,決定專門去看看幼年時生活的故地。 下了去澎湖的班機後,我們兄妹一行七人租了兩輛車,首先當然立刻去拜訪幼年時的故居 ~ 現名篤行十村。大家很快就找到了我五歲時住的日式房子,進玄關後是一層榻榻米,用紙窗拉門隔成許多房間,後頭拉門打開後就是三個台階下到後院的草坪。這棟房子和前後十幾棟相似的屋子都是日軍建的,大約總有一百多年的屋齡了,竟然保持得十分完好。我跟妹妹在後院台階前照了張相片(見圖),真不敢相信這麼多年後還有如此的幸運再能見到這棟老屋。 隨後我們步行到低階軍官和士官居住的宿舍,曾經很出名的歌手演唱「外婆的澎湖灣」潘安邦的故居就在此地,四面牆壁上貼了他舉行演唱會的海報,不少的遊客都照相留念。轉了幾個灣以後就看到了馬公要塞司令部及子弟小學的遺址,現在由圍牆圍著所以無法進去重溫舊夢,不過後面的老城牆和防空壕經過整修後依然完好,牆外的斜坡道路也鋪上了瀝青,比我記憶中的碎石路要平整多了。從路上眺望澎湖灣,船隻仍然星羅棋布,遠處的漁翁島似乎多年來還是老樣子,難怪潘安邦有感而發唱出了那首名曲。大榕樹 澎湖雖然不大,人口也不太茂密,可想不到的是寺廟何其多,真可説十步一小廟,百步一大廟了。第二天一大早起來計劃去箸名的保安宮看名聞遐邇的大榕樹,大家先排隊去賓館旁的小巷裡買現烤現炸的燒餅油條,沒想到生意好得不得了,等了半個多小時讓預訂的一大堆人都領取了後才輪到我們,不過新出籠的燒餅的確美味,很值得排那麼久的隊。 大榕樹根據歷史有著三百多年的壽命,保安宮前面的廣場上搭了一片棚子,榕樹有一個特性會長鬚根,每枝鬚根碰到泥地時就長成了一個新根,如此一來樹就變得盤根錯節,壟照一大片了,棚子上也爬滿了它的枝葉。 水族館和跨海大橋 靠海的城市幾乎都有水族館,澎湖水族館的亮點是人潛泳餵魚,當潛水人把小魚放在靠近魔鬼魚旁邊的時候,魔鬼魚就會立刻翻身一口吞下,坐在大玻璃帷幕前的小朋友們都會驚叫一聲拍起手來,這個節目真是很受大家歡迎。 隨後開車到1970年建成的澎湖跨海大橋,記得小時住在馬公島時,海灣對面的漁翁島只有坐船才能去,當時的軍人訓練的一個項目就是武裝游泳來回馬公漁翁兩島。跨海大橋對澎湖島鍊的連接有著不可磨滅的功效。 車開過了大橋有一個二崁古村,平矮的房屋大都有百年以上的歷史,有口古井現在還能汞出清水來。在小時候自來水不普遍的時代,人們都是由人工打口井取用地下水使用的。見到這口老井不禁讓我回憶起多年前住在台北信義路鄉下,每天拎著水桶去井邊取水給家用的生活。 古村中見到一些手掌大小中空的石頭盤子,大家猜不透是做什麼用的。人群中有個老者説他知道,原來它們是放在四個桌腳下面,灌了水,用來防螞蟻爬到桌上吃剩菜剩飯的。真是漲了見識,也佩服古老人們的睿智。 下一站跑到澎湖的另一名勝 ~ 風化石壁。這一片百來公尺長高約十餘公尺的風化岩是地質上的奇蹟,石壁經歷千萬年的風雨侵蝕成了像一片片排列有序的麵包形狀,想像中的童話世界裡有一巨型妖怪以石片為食,正盯著這一大塊麵包片準備要大快朵頤呢!
廟宇 前面提到過,澎湖列島雖然地方不大,廟宇卻是出奇的多。真稱得上是十步一小廟,百步一大廟了。 么弟有個友人,職場退休後居然在家鄉澎湖當了廟祝,他管理的廟宇名為「赤樊桃」,供奉的是朱柳李三大王,那時剛好是此廟宇開光揭幕。我們一行到達時廟前正搭了台子演唱歌仔戲慶祝,老妻是菲律賓人,從未見過如此的陣仗,於是坐在前排觀賞,她聽不懂就不斷地問我,其實我也分不太清唱詞,只好隨便翻譯一番,好在她也搞不清翻譯是否到位。 廟裡自然有金壁輝煌的大王們的坐像,廟祝大略地介紹了一下,反正我們興趣也不怎麼大。然後他領我們大夥去不遠他的家裡坐坐,拿出了許多的澎湖特產招待,包括花生酥和鹽水花生,的確可口。其實當一個廟祝在地方上的影響力還是相當的大,尤其在每次選舉時,各方神聖都要來大力拜託拉票,一時風光得很。 晚餐去當地的喜來登大飯店享用海鮮自助餐,魚蝦貝魷,真是豐富得目不暇接,吃得大家讚不絕口,費用每人1200台幣,合美金不過40元,對我們這些美國洋鬼子來説絕對是物超所值了。 摩西分海 第三天的重頭戲是去北寮參觀「摩西分海」,這跟每天的潮汐有關,當天的退潮時分是在早上10時55分,我們一大早還是排隊吃了新鮮出爐的燒餅油條以後,就直接開車到北寮佔停車位。從岸邊望過去大約一百多公尺的前面有個小島礁,時間一到人群就排隊走向沙灘。只見黑色的石頭一顆顆露出水面,11時30分時大家就能夠徒步走到對面的小島礁了。孩子們一路上不斷地翻開石塊抓尋小螃蟹和寄居蟹,只聽到一陣陣的歡呼聲,顯然是有人有所獲了。對面的小島礁由於環境保護的關係不准攀登。 十二時許大家回頭走回北寮的沙灘。用過午餐後我們到附近的舊炮台遺址去瞭望一番,父親當時是馬公要塞的炮兵群主管,那裡應該嗅得到他以往腳步的遺跡吧! 離開澎湖時心情悲喜交錯。悲的是時光拖不住,一眨眼七十多年就流淌過去。不過該喜的是竟然在有生之年,還能找到機會重遊童年的故居,這種幸運不是一般人都能得到的吧!
2023年6月於華盛頓DC 本文已刊登於2024年5月26日世界周刊209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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