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日記(蕭萍)

散文

裝修日記

蕭萍

上帝總是给我厚愛,買每一個房子都是歡天喜地的。房子和人有缘分,屬于你的,最終就是會和你相守。

幾經周折買了這最後一個房,看起來很破舊,4個衣橱都没有了門,如同老的掉了牙。牆壁塗得慘不忍睹,去後院的門也開裂,雨水是隨时可以進來的。地板上一塊塊黑色的污垢,像谷歌照出衛星地圖,山巒起伏。每扇窗子還都掛着髒兮兮,油渍渍,缺片片的直條百葉窗帘,碰到就心裡發麻,透過這些殘缺塑膠片,外面藍天下青山白雲和茂盛的大樹,才给了我呼吸的勇氣。就算這樣,我還是愛上了它!它的結構是我的理想,我看到的是一個破衣襤衫的美女,她是迷人的。第一次去看,就喜歡上了,只要換了衣衫,這就是個好房子。

這幾天忙著改天換地,辛苦中享受著成就和快樂。紅地炮和99分商店的工作人員都認識我了,今天早上我剛進門,一個小伙子就對我說:“你又來買門了?”他已經幫我搬過兩次門;還有一個非洲裔收銀男生,昨天賣我了一些鐵螺絲和木條,一共28塊多,他說可以把它變成2.8塊,今天我買了最後一扇門,他又給我減了30塊錢,於是我幾乎每天都辦一張新的紅地炮信用卡。一個星期已經擁有4張卡,省下了上百塊錢。每一張卡都有10%折扣,但不知道那個黑人兄弟怎麼把28塊,變成2.8塊的?我也沒有看過發票,賬單來了付就是了。

幾天奮鬥,8扇門已經就位,臥房裡頓時溫馨起來。牆也基本粉刷完畢,都是墨西哥工人胡安的功勞。安裝那些門是可以讓我繳械投降的。我所做的最偉大事業,就是弄地板。

我去看過地板打磨機器,很重,老闆告訴我:“你不行,要找人來做的。”我回去一看,那些污垢已經滲入木板之中,打磨也不一定能清掉。我用拖把拖了好幾遍,也沒有用​​。忽然想起小時候去一個朋友家,她家的地板油亮亮,任水沖洗也不變。才知道那是用桐油塗過的,我又想起家鄉漁家人的船,長年浸泡在水中,還總是那麼結實油亮,我決定用“國法”處理這地板。

 

我用去污粉加肥皂粉,倒在黑色的地方,用菜瓜布拼命擦!幾下就手臂酸痛,這1500呎的地刷完,骨頭架子可能就散落他鄉了。其實修房子又不需要像造衛星那麼精確無誤,於是,我決定去99分商店買一把硬刷子,用腳踩在上面刷,這樣力量既大,又不傷筋骨,效率提高很多。很快地面上就出現一片片白嘩嘩的木質本色。胡安的西班牙搖滾音樂很適合刷地板,我兩手插腰,跟著音樂移動著腳步,左腳幾下,右腳幾下……,胡安看到大笑起來:“瀟瀟,你在跳舞啊? ”以前台灣和日本電影裡,女人都是跪在地上擦地板,賢慧又苦命的樣子,我是做不到的。

凡是勞動者,都應該對自己好一點。這幾天我都是很善待自己的。兩天去一次SPA,每天都泡熱水。在家裡躺在熱水的泡泡浴缸裡,吃西瓜,玩遊戲機,真是超級享受。

今天買了地板,路過羅蘭崗,聽說一家新開的麵館有“加州第一名牛肉麵”。那是一個240磅的男孩告訴我的,說這家的麵好吃,量也足,價錢便宜。估計我是可以打包回家繼續吃的。於是就去嚐嚐。

看了菜單,確實不錯:“紅燒牛肉湯麵:5塊5毛”,真是便宜!外加一杯茉香冰綠茶。一個人美美地吃起來,那紅燒牛肉確實筋酥肉嫩,鹹淡適中,味道香美。不知不覺那一碗麵和牛肉竟然全部吃完了,這又是打破了自己的人生金氏紀錄。我現在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裝修工人,能大幹,​​能大吃!

小弟拿來帳單,一看:10塊多?我便問道:“牛肉麵不是5塊5毛一碗嗎?怎麼變成6塊99 一碗了?”

小弟回答:”紅燒牛肉湯麵,是沒有牛肉的。”

“為什麼?”我很奇怪。

“你看,那是’湯麵’,就是牛肉’湯’,牛肉是要加錢的。”他一本正經地指著菜單回答我。

“哦,對!”我趕緊交錢,付小費。牛肉已經下肚,味道確實鮮美,無怨無悔。走到外面,想起了南林講的“魚香肉絲”怎麼沒有魚? “夫妻肺片”難道要殺兩個人?我哈哈大笑起來,雖然我的文章能刊登在世界日報,但是我的中文確實不行,連菜單也看不懂。

不過這家確實加州第一名的牛肉麵,牛肉和菜單都很有特色,希望大家有空去嚐嚐,非常好吃!下次我再去,要點一碗鹹菜肉絲湯麵,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鹹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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