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孩子愛唱歌 (簡宛)

他背著小書包，一路哼著歌下樓，我仔細一聽，竟是生日快樂歌。
我笑著問他：「是誰的生日啊？ 」
「Me, Gavin. I am four」還伸出四根小手指，用英文回答。
「奶奶聽不懂英文啊!」我裝出可憐的樣子。
「我是開文，我四歲了。」很得意地用國語接著說。
「哇！四歲，是大的孩子了?。」
「我可以有生日?對嗎？」眼中充滿期待。
「當然」我親親他，跟著他繼續唱著生日快樂歌。
他的快樂常常感染著我們，也讓我們回到童年，享受著天真快樂的生活。

這個愛哼哼唱唱的孩子，從小就對音樂很有感覺，這使得也愛唱歌的爺爺快樂無比，朋友笑說是隔代遺傳。
老人家說：「家中總算有同好的人了」言下頗有懷才不遇之怨，好像孫子出生前在家中得不到鼓勵的掌聲。
祖孫兩人早己成了忘年之交。
「爺爺 is my best friend」 (爺爺是我最好的朋友)。這是孫子的常用語，只是他有很多 best friend, 包括才見過兩次面和他一樣愛車的 Uncle Royce。

早在呀呀學語時，洗澡就是他們爺孫兩人「星光大道」，唱歌的時刻，小人兒也常常躺在小澡盆裡，很享受地不肯起來，口中更是咿咿呀呀不停地哼著歌，這也令一心希望他保持雙語的我，不停地思索著曾經教兒子唱過的兒歌，心想唱歌學語言是最好的教學方式，也就「揠苗助長」地在他還不會說話時，就對著他唱歌遊戲，當然最大的樂趣是我們，所得到「返老還童」自娛之樂。也因此如今才會如此不知「任重道遠」地，千里迢迢把他從美國帶回台北小住，成了台灣最小的「留學生」─回台學語。

這其實也是起因於去年有一天，當我聽到他在洗澡時，又哼起好熟悉的曲調時，使我有感而發的思考。

他生在美國，長在美國，不論聽到或學到的都是英語或西班牙語。我費了多少心血教他，也都比不上學校，教堂，褓姆，甚至電視或媒體有影響力。想起三十多年前我連哄帶勸要兩個兒子上中文學校學中文，兒子不情不願，勉強學習，總算學會說一口沒有洋腔洋調的國語，當年說是「捧媽媽的場去上學中文」，因為都是我開著一部可容納八人的旅行車，一路接著左鄰右舍的孩子們去上中文學校，才沒有讓英語一枝獨秀，而在二十一世紀中文熱的時代，他們也可以中西合璧，雙聲帶發音。

孫子沒有這樣的環境，他的母親不會說國語，父親忙於事業，只有到爺爺奶奶家時才聽到「外國語言」─中文。在他哼哼唱唱中我常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麼歌？因為他還不會國語，自然也無法唱出完整曲調，後來細聽，哈！ 竟然是：「造飛機」這首兒歌的調子。
「好棒呵！」我最不吝嗇的就是大把的誇大讚美，他看到我們快樂，也就更加倍「用力演出」。唱童歌也成了他的最好學習「中文」的開始。

更離譜的是，回到台北後，有一天，聽到貓王的歌唱, 他大聲歡呼；「爺爺’s song （爺爺的歌」）」，他也跟哼起了；「Love me tender 」這首老歌。
「你怎麼會唱？」我驚訝的問。
「他怎麼會唱？」我又問爺爺。
爺兒兩樂翻天。

不論他是怎麼學會的歌唱，怎樣得來的充沛活力，他的好奇心與快樂天性，是讓我們再次享受童稚的純淨，也是讓我們笑口常開的泉源。

祝你四歲生日快樂，親愛的開文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