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教授的歡顏再也看不到了 (周勻之)

散文

夏教授的歡顏再也看不到了

周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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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也晚,雖然久聞夏志清教授的大名,但是直到1991年10月,趙淑俠姐在紐約發表她的新書『賽金花』時,才有機會親聆他的淵博。

那時我濫竽世界日報的世界周刊,又因後來參與北美華文作協的會務而有幸受到許多文壇前輩先進的教導,而且承蒙他們的賜稿,更使我有機會汲取了豐富的養分。淑俠姐在歐洲時就大力支持世界周刊,她移居紐約後,與夏教授等大師級的文學先進聚會,我也經常奉陪末座,享受既風趣又豐碩的盛宴。

不過我初次看到夏教授的大名,是在台北出版的傳記文學上看到他紀念他兄長夏濟安教授的文章。

夏教授是一位性情中人,而且不失赤子之心,只要有他在場,絕對是毫無冷場,笑聲不絕,人人如沐春風地在歡愉中享受到難得的新知。

夏濟安教授也是一位不失赤子之心的性情中人,我在傳記文學上看到,夏濟安每次都要替他的好朋友吳魯芹教授四年級的女兒寫作文,但每次得到的都是『丙』,他為此深為不服,因此更加要寫下去。有一次居然得了一個『丙上』,評語是『略有進步』,夏濟安教授為此高興不已。

我曾為此請教過一位小學老師,何以致此。小學老師的答覆是,大學教授寫的作文,不是童言童語,教大學生的教授,不一定會教小朋友。

有道理。

說夏志清教授是性情中人,令我想起他和史學巨擘唐德剛教授,在世界日報上對紅樓夢的一場筆戰。他們兩位其實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但是卻因為看法的不同,最後兩人似乎在文字上都動了點肝火。

兩人的文章分別見報後,立刻引起華人社會的極大關注,至於因筆戰而使兩人失和,當然不是雙方的好友所樂見。其實他們兩人不但毫無私人過節﹐而且在早期的紐約文壇上,還曾經合作無間地共同耕耘過。在親朋好友的安排下,最後這兩位性情中人,以互相擁抱結束了這場『爭戰』。

如今唐、夏兩位都已離我們而去,紐約的熱鬧場面今後要減少了許多。

我為之略感惆悵。

(周勻之  紐約華文作家協會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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