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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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素有風城之稱。不知底细的人可能以為芝加哥的風大。的確,濒臨其大如海的密西根湖, 芝加哥經常會感受到來自湖面的陣陣凉風。而林立的高樓大厦所構成的風道更常把風吸到街道上來,讓行人不得不時時用雙手去握緊頭上的帽沿,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天,像我在一首題為〈芝加哥之冬〉的詩裡所描寫的: 堅如鋼鐵 都有顫慄的時候 何况牙齒
冰雪的十字街頭 红燈輪流燃燒 讓所有的眼睛 都有機會取暖
而衝刺過街 光靠兩隻脚是不行的 還得有雙手 握住帽沿 把頭皮扯緊 去頂風 但在美國的城市當中,芝加哥並不是風最多或最大的城市。波士顿的年均風速是每小時二十公里,便比芝加哥的十六多公里來得大。不過芝加哥確也以擁有這來自湖面的風為傲,將它视為一種天然的資源。早在十九世紀的六、七十年代,便因有湖風調節盛夏的暑氣,而自我宣傳為避暑勝地。我們居住的郊區,離湖遠些,夏天的温度總要比湖邊高出幾度。 究竟芝加哥這個風城的名字是怎樣得來或流行起來的呢?最可靠的說法是十九世紀的七十年代,由同為美國中西部城市之一的辛辛那提(Cincinnati)叫出來的。本來是美國屠宰業中心的辛辛那提,却被芝加哥後來居上取而代之。更要命的是, 辛辛那提有一個叫“红襪”的常勝棒球隊,芝加哥却組成了一個叫“白襪”的棒球隊來同它抗衡,並常把它打敗。兩市的報纸因此經常叫陣。風城便是辛辛那提的報纸用來稱呼芝加哥的名字。意思是說: “别吹了!”1890年芝加哥爭取1893年世界博覽會的主辦權,競爭對手之一是纽约。据說纽约太陽報的主編當時曾說過這樣的话: “即使赢了,那個「風城」也辦不了世博。”結果芝加哥赢了,而且把世博辦得有聲有色。從此「風城」的名字更是人人皆知。 1969年我來到芝加哥工作,一待就是四十多年,是我住得最長時間的地方,竟可說是我的另一個故鄉。我的第一本詩集便是以《在風城》命名的,當年還讓來自台灣風城新竹的名小說家張系國白高興了一場,以為在異國遇到了鄉親呢。 芝加哥的冬天寒冷而漫長。常有親友勸我們搬到四季如春的加州,但我們都喜歡這裡四季分明的氣候,帶給我們心情的變化與律動。像一棵植根於泥土的樹般,领略這裡的<冬>之無奈與曠達:
捉襟 却捉下來 最後一片落葉
呼嘯的北風裡 老人 苦笑着將手一揚 去,去,都去 去遠走高飛
或<春>的驚喜:
把時間的皺纹 深深藏在心底
好久不見 你還是一樣年青 何况可能因為有湖風調節的關係,芝加哥的氣候似乎比鄰近的地區都要來得温和。近年來的幾次大風雪不是偏北就是偏南,都放過了芝加哥,而夏天的龍捲風及水災,也不太光顧這城市,可說是全球氣候劇變下的少數幾個幸運兒呢。 (本文錄自非馬《大肩膀城市芝加哥》,秀威資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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