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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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47年底至1965年初,夏志清先生與長兄夏濟安先生之間魚雁往返,說家常、談感情、論文學、品電影、議時政,推心置腹,無話不談,內容相當豐富。精心保存下來的600多封書信,成為透視那一代知識份子學思歷程的極為珍貴的文獻。夏先生晚年的一大願望就是整理發表他與長兄的通信,可惜生前只整理發表過兩封書信。夏先生逝世後,夏師母王洞女士承擔起了夏氏兄弟書信整理出版的重任。600多封書信的整理,絕對是一項巨大的工程。雖然夏師母精神矍鑠,但畢竟年事已高,不宜從事如此繁重的工作,因此王德威教授命我協助夏師母共襄盛舉。我當然深感榮幸,義不容辭。 經過與夏師母、王德威反復討論,不斷調整,我們確定了書信編輯整理的基本體例: 一是書信的排序基本按照時間先後排列,但考慮到書信內容的連貫性,為方便閱讀,有時會把回信提前。少量未署日期的書信,則根據郵戳和書信內容加以判斷。 二是這些書信原本只是家書,並未想到發表,難免有別字或欠通的地方,凡是這些地方都用方括號注出正確的字。但個別字出現得特別頻繁,就直接改正了,比如“化費”、“化時間”等,就直接改為“花費”、“花時間”等,不再另行說明。凡是遺漏的字,則用圓括號補齊,比如:圖(書)館。信中提及的書名和電影名,中文的統一加上書名號,英文的統一改為斜體。 三是書信中有一些書寫習慣,如果完全照錄,可能不符合現在的文字規範,如“的”、“地”、“得”等語助詞常常混用,類似的情況就直接改正。書信中喜歡用大量的分號或括弧,如果影響文句的表達或不符合現有規範,則根據文意,略作調整,刪去括弧或修改標點符號。但是也有一些書寫習慣儘量保留了,比如夏志清常用「隻」代替「個」、「門」或「齣」,還喜歡用「祇」,不用「只」,這些都保留了原貌。 四是在書信的空白處補充的內容,如果不能準確插入正文相應位置,就加上[又及]置於書信的末尾,但是信末原有的附加內容,則保留原樣,不加[又及]的字樣。 五是書信中數量眾多的人名、電影名、篇名書名等都盡可能利用各種資料、百科全書、人名辭典、網路工具等加以簡要的注釋。有些眾所周知的名人,如莎士比亞、胡適等未再出注。其中前十封信的注釋,是在夏師母注釋的基礎上加以修改補充的。 六是書信中夾雜了大量的英文單詞,考慮到書信集的讀者主要還是研究者和有一定文化水準的讀者,所以基本保持原貌,除少數英文單詞以圓括號注出中文意思外,絕大多數都未作翻譯。 書信整理的流程是,由夏師母掃描原件,考訂書信日期,排出目錄順序,由學生進行初步的錄入,然後我對照原稿一字一句地進行復核修改,解決各種疑難問題,整理出初稿。夏師母再對初稿進行全面的審閱,並解決我也無法解決的問題。在此基礎上,再進行相關的注釋工作,完成後再提交夏師母審閱補充,從而最終完成整理工作。書信整理的工作量十分巨大,超乎想像。夏濟安先生的字比較好認,但夏志清先生的中英文字體都比較特別,又寫得很小,有的字跡已經模糊或者字跡夾在摺疊處,往往很難辨識。有時為了辯識某個字、某個人名、某個英文單詞,或者為了注出某個人名、某個篇名,往往需要耗時耗力,查閱大量的資料,披沙揀金,才能有豁然開朗的發現。遗憾的是,注釋內容面廣量大,十分龐雜,還是有少數地方未能準確出注,只能留待他日。由於時間倉促,水平有限,現有的整理與注釋,錯誤一定在所難免,誠懇期待能得到方家的指正,以便更好地完成其餘各卷的整理。第一卷初稿完成後,我趁到香港開會的機會,請李歐梵老師審閱書信中涉及老電影的部分(他跟夏先生一樣,對當年的老電影了然於心,如數家珍)。歐梵老師竟然花了三天時間,手不釋卷地通讀了全稿,不僅高度評價書信集的價值,還留下了幾十處批註,幫我解決了一些老電影方面的問題,指出了少數英文辯識的錯誤,謹此特別致謝。參與第一卷初稿錄入的研究生有姚婧、王宇林、王愛萍、朱媛君、張立冰、周立棟、居婷婷等人,特別是姚婧和王宇林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在此一併致謝。 2015年春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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