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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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浪嶼四周海茫茫,海水鼓起波浪,鼓浪嶼遙對臺灣島,臺灣是我家鄉。 登上日光巖眺望,只見雲海蒼蒼,我渴望,我渴望,快快見到你,美麗的基隆港!……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我還在讀中學,那時,這首歌《鼓浪嶼之波》在中國很流行。 真的對福建廈門更感興趣,是後來讀大學那會兒迷上了朦朧詩,喜歡一位叫舒婷的女詩人,她就住在鼓浪嶼。從此,鼓浪嶼與音樂和詩歌就連成了一體。 我在美國用中文寫作生涯的第一個短篇小說《出軌的中年女人》中,曾引用了兩位詩人的詩作,一位是舒婷,另一位就是席慕蓉,巧的是,這次在廈門,我同時見到了她們倆。 我還在大陸的時候,那會兒臺灣的作家瓊瑤的書在中學生和大學生中風行一時,瓊瑤式夢幻般的愛情對於我一個中學生來說真是及時雨,我讀得如癡如醉。後來我留學去了美國,聽說有本小詩集叫《七里香》的在大學生中流傳,而那個七裏香的詩人有個很特別的名字叫席慕容。我讀席慕蓉的詩已人在美國,在矽谷一個叫山景城的圖書館裏,借到了席慕蓉的第一本詩集,一讀上癮,把她的所有詩集散文集全部借來,與當時我也是第一次看的金庸的小說放在一起,讀得通宵達旦! 十多年後,我提起筆用中文寫作,腦子裏不斷閃現的除了舒婷的詩就是席慕蓉的詩句。我寫的那個短篇小說是描寫一個人到中年遭遇中年危機的女子,經歷了網路上的精神婚外戀,最終醒悟珍惜身邊的伴侶這樣的一個故事。 在女主人公剛開始婚外戀之際,我引用了舒婷的詩歌《也許》: 也許我們的心事 總是沒有讀者 也許路開始已錯 結果還是錯 借詩暗喻這場婚外戀從開始就是錯誤的。 在寫到婚外戀結束之際,我又引用了席慕蓉的詩《揣想的憂郁》: 我常揣想 當暮色已降 走過街角的你 會不會忽然停步 忽然之間 把我想起 用詩人的詩句表達一段感情結束後的惆悵和傷感。這第一篇小說為我贏得了獎項也贏得了不少讀者,使得我信心倍增。這些年一路寫下來,從業餘到專業,從短篇到長篇,從寫小說到寫劇本,飲水思源,我對兩位女詩人由衷地感恩! 在2014年海外女作家雙年會開幕前,我並不知道我可以幸運地同時見到上面我提到的兩位女詩人。我只知道可能會見到席慕蓉,那也是我在我的影視劇劇本創作進行到一半之際,堅決抽空去廈門參會的主要原因之一。 去廈門,鼓浪嶼是我最想去的地方!因為聽說鼓浪嶼上有個中華路,中華路上有一座掩映在木棉樹下的二層紅色磚樓,那是舒婷丈夫陳仲義先生的家傳祖業,建造於上個世紀三十年代,詩人舒婷就住在那裏。我想在那條路上走一走,到鼓浪嶼小島上看看詩人筆下的日光巖和三角梅。 走進一條彎曲的街巷,兩邊都是帶有西洋氣息的樓房,一座座風格不同的洋樓被綠色的樹木和各種花樹掩映著,斑駁的石頭路面無聲地述說著鼓浪嶼的歷史的滄桑。 一條條街巷裏,不斷地可以看到新婚的年輕夫婦在那裏擺pose拍婚紗照,感覺整個島上都充滿了愛和溫情,如果不是遊客一陣一陣的喧嘩和腳步聲,這個小島真是居住者的天堂!難怪島上出了那麽多的詩人和音樂家,難怪舒婷的詩句那麽柔美。 而幾天後,我在海外女作家雙年會的開幕式上,同時見到了靦腆低調的舒婷和雍容端莊席慕蓉,心裏那句「難怪」更是不斷地重復!一個是鼓浪嶼的海風吹拂大的閩南女子,另一個是生長在臺灣寶島上的蒙古女人,倆人寫詩的風格不一,但是卻深深影響了我們這一代人甚至可以說是幾代人,即使她們倆並不是出生在同一個時代,也分別生長在完全不同的社會環境裏,但是她們的詩句所表達的那種生活和愛情中的真和善,為我們帶來了無限美的感動和溫暖。 即便是舒婷本人,也說她生活的鼓浪嶼原本是一座「海上花園」、「鋼琴之島」,而現在她說「都是燒烤,滿街油膩!」;即便我以為廈門的秋天與我家鄉的江南一樣,故而帶了一箱子的秋裝,結果常常被捂熱得滿頭大汗;即便鼓浪嶼上人潮洶湧,遊客似乎要把那個美麗的小島踏平;即便廈門像中國任何一座大城市一樣,人口眾多環境嘈雜,到處人擠人!但因為見到了席慕蓉和舒婷,從此我的記憶中,這座城市與這兩位女詩人連在了一起!只要想著她們,我就可以忘記街道上擁擠的人群!只要回憶起廈門,也自然會想起她們的笑容和談吐,心裏便會默默地劃過她們的文字和詩句,像一陣陣夜晚的清風輕輕地吹過…… 最後,引用舒婷的詩句結束我的這篇詩意廈門一文: 只要陽光常年有 (本文曾刊登於德國《德華世界報》2015年二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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