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前一陣子，我有幸再度回到劍橋市中心的哈佛大學校園。這個我曾教學十二年的美麗的哈佛園。這裏的一草一木一水一土都是那樣的的親切熟悉，發出生命的呼吸 氣息。都在向我呼喚。

約翰‧哈佛 (John Harvard 1607–1638)，好久不見，您還好嗎？您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變化。終年三百六十五天，無論春夏秋冬、風吹雨打、寒暑冷熱，無時無刻地，都始終不渝的座守在哈佛園 的中心。用關愛 的眼神守護著來來往往的莘莘學子。百年來如一日。很感人啊！只是您的左腳趾頭被遊客摸得越來越光滑，閃閃發出金黃的亮光。我有點擔心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像羅馬凡蒂岡大教堂裏的 聖彼德雕像般，腳趾頭都被磨平了哩！世界第一的學府，儘管有第一流的腦袋，發明頂尖的想法，來幫助人類解決各式各樣的難題，卻想不出一個 合情、合理的方法來保護您的腳。很感慨啊。

有兩頭石獅子護衛著的燕京圖書館、紀念鐵達尼號沈船的懷德納 (Widener) 總圖書館、桑德斯 (Sanders Theater) 大禮堂、科學館、微軟創辦人比爾蓋茲捐建的電腦大樓，和哈佛園中心的紀念教堂，都是我常去的地方。還有 MIT－CCCS 劍橋中國人合唱團常練習演唱的音樂系館培恩廳Paine Hall，處處留下當年的聲影。大江健三郎、莫言的俊智言談，都深深地留在腦海裏，牢牢地刻在心版上，怎麼能須臾忘懷呢？

這次應邀到哈佛來演講：“科技的人文關懷”，是基於一個從事科技研究的人對人文領域的一些經驗談，引起熱烈的反響。此次演講內容深受先聖先賢智慧的啟發。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有：“人類要在二十一世紀生存下去，就得回到兩千五百年前孔子世代去重新尋找孔子的智慧。”這是我訪問孔子老家山東曲阜時，所看到的掛在城牆上的一群諾貝爾獎得主的聯合宣言。還有“音樂是比一切智慧哲理有更深的啟示。誰能參透我音樂的意義，誰就能超脫尋常人無以振拔的苦難。”這是我造訪樂聖貝多芬 (Ludwig V. Beethoven)故居，在維也納貝多芬的作曲之屋所看到的他的睿智言語。他指點了我生命的方向。“科學離不開幻想，文藝離不開真實”。這是俄國大作家納布可夫 (Vladimir Nabokov) 的名諺。他幫助我身為科研工作者，瞭解到人文素養的重要。能在兩個看似截然不同的領域，相得益彰，互相為用，我人格人生的成長有莫大的助益。

全美歷史最久的哈佛大學就是這樣科技與人文相結合的學府。不知教化了多少來自全世界各地的莘莘學子，造就了無數對社會人類有巨大貢獻的人才。在哈佛園這樣優雅的環境裡，如沐春風。我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在這冰雪風霜天寒地凍的季節，內心卻感到無比的溫馨。久久不忍離去。

想不到短短的哈佛半日遊，不僅在“中國文化坊”裡會到了舊友，結識了新交，學到了很多，還有機會簡略地逛了逛美麗的校園，重溫了昔日的舊夢。有感而發，是以為誌。正是：

寒冬哈佛 半日遊 ，教化十載  歲悠悠； 草木氣息 常春藤，燕京文坊 又豐收。

文史科研 第一流， 懷德納館  電腦樓； 紀念教堂 培恩廳，日新月異 無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