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法」癡狂-《攻佔羅浮宮》 (傅裴湘)

影評

為「法」癡狂-《攻佔羅浮宮》

傅裴湘

電影 “Francofonia” 的英文片名,猜想是製作組新創之名詞,他們把代表高盧人老法的稱呼 “Franco”,附加陰性的名字 “fonia”在字尾。

劇中明示法國人多麼偏執屬於自己的東西 - 那個納粹軍官梅特涅 (Count Franziskus Wolff-Metternich,Benjamin Utzerath 飾) 打探死守羅浮宮 (Louvre)的館長喬札(Jacques Jaujard ,Louis-do de Lencquesaing 飾) 會不會說德文時,對方回答斬釘截鐵,“不會,我非常「法蘭西」”。

喬札館長未雨稠繆,巴黎 於二戰淪陷之前,風口浪尖中的市民破釜沈舟,把能搬運的國寶全部裝箱送至鄉下古堡。留下闃空的羅浮宮給宿敵德意志。沒想到鐵騎軍官梅特涅甚喜文物,拂逆了希特勒的命令。他用智計虛與委蛇,不肯翻箱倒櫃,強奪人間的藝術精品。

1862件寶貝小心擺放於203輛車裡,再運送出城。仗打完了,那些不惜鑿挖自家牆壁,以便搬大型國寶到室內的宅主,又把寶藏送回 羅浮宮。所有古物包括《蒙娜麗莎的微笑》完整無損。

俄羅斯導演索科洛夫(Aleksandr Sokurov)放進很多個人風格:顛覆觀者與被觀之內容的圍籬,跳躍敘事的規矩,混合現實,夢囈跟穿越;忽而道旁白,忽而作劇中人物。看得人一面頭暈目眩,一面沈入劇中討論的議題。

這正是索科洛夫的異類元素,間接教人緬懷七十年前歐洲的清苦,照片裡濾光後淺褐的巴黎是怎麼撑過來的?再說法人向來對“哈法”的老外特別暱愛,新聞報導此片在當地大受歡迎。

索科洛夫耍了與眾不同的技巧:於追憶中,想把睡夢中的契可夫 (Anton Chekhov)叫醒;拿破崙與法國的精神象徵瑪麗安娜(Marianne)的鬼魅,雙雙身影飄忽在館內。後者還頻頻吐出,“自由,平等,博愛。”

1997 年竣工,貝聿銘設計的玻璃金字塔,和二戰時暗啞無味的羅浮宮共立,那是意味特殊,偽造的歷史像片。似乎在反問,“如果羅浮宮全毀,還需要建造一座金字塔嗎?”

有片橋段饒興趣味:兩個受導演搬來弄去的主角同坐一處。導演呼叫他們的名字,然後說,“某某,你知道戰爭結束以後,你將...”其他電影總在結尾用文字告知觀者,主角事後的遭遇,命運。索科洛夫式“回到未來”的手法,省去了細節時刻表,也免了拖扯冗長。

劇本用魔幻與寫實穿插,比較價值觀:

虛構的,風雨飄搖的大海裡有艘拖貨櫃的船,載運之物全是國寶,如果切掉鎖鏈,就要放棄“貨物”,達到救人性命的目的。索科洛夫 焦急地,不斷的跟船長通訊,雙方始終猶豫不決。

巴黎老百姓棄城,國破文物在;而俄國的 列寧格勒 (1941-1944)在德軍包圍下寧死不降,最後全市餓殍,成為人吃人的地獄。

諷刺的是,拿破崙叱咤歐洲時期,掠奪別國的古物,飽入羅浮宮私囊。戰爭的確該咒!但是影片反覆用一塊九千年歷史的石雕作例子,那寶貝來自敘利亞,即使歷經風化,腐蝕,五官,肢體仍留下眼見他起高樓,宴賓客的痕跡。如今極端分子殺燒擄掠,該物假使並未出洋,樓塌了宿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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