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2014那年，美國北加州東灣(舊金山金門灣東岸城市通稱)牡丹詩會前會長喻麗清女士把會務交給新任會長林中明先生。 林會長與詩會總幹事謝萌女士計畫明年(2015年)春天在南灣(金門灣南岸城市通稱)附近的大王農場舉辦詩會， 2014年底前約了喻會長一齊南下走訪農場， 探看場地。

        久仰喻麗清會長鼎鼎大名， 多麼喜歡她寫的散文和詩， 可惜與作者緣慳一面， 連個點頭之交都談不上。 暗自竊喜， 還真滿心期待這難得的大好機會。

         牡丹詩會以牡丹為名， 想來有牡丹陪襯， 比較名實相符。 平日我挺愛蒔花弄草， 先後在農地上種了幾株黃的粉的紅的牡丹。 每逢春天開花季節， 雍容華麗的牡丹花朵與色澤鮮亮的花瓣， 總讓我醉倒在花前， 流連徘徊。

          算來算去， 牡丹開花非讓人左等右等， 愣是等到春暖花開， 熱鬧繽紛過後， 才姍姍來遲。 詩會走訪正值百花凋零的歲末冬寒， 幸好幾盆移入室內過冬的洋蘭(Cymbidium orchid)， 在綠葉叢中， 一串串粉紅， 淺黃， 淡綠， 絳紫花朵開得頗盛。 笑容可掬的幽蘭， 似乎略表農場主人心意。

        當天喻會長與謝萌夫婦(謝萌女士與孫昀生先生)駕車從老遠的東灣兼程趕路， 林會長夫婦(林中明先生與黃雅純姐)從南灣， 南下101公路， 一轉兩轉， 走進鄉下小路還要九彎十八轉， 僕僕風塵， 抵達農場。 一行人先去葡萄架下觀看預定的會場場地。 春天葡萄開米白色小花， 這時已結出許多小綠葡萄來。 鮮嫩的葡萄葉長滿了藤架， 我們會有一季的夏綠。 走著走， 來到山楂樹下， 看見我種盆裡的黃牡丹， 幾根枯枝掙扎著站立在透著陽光的冷空氣中。 我說牡丹不耐移動， 這株朋友贈送的黃牡丹一直未敢種土裡。 喻會長說她喜歡潔如冰雪的白牡丹。 才知牡丹詩會起社的原由之一。

        緊接著， 農夫帶領我們看農場飼養的動物寶貝。 農夫照顧牠們無微不至， 天天和牠們對話。我們去農舍近頭大雜院。 裡面有雞鴨鵝混居， 自顯神通， 各過各的日子， 相安無事。 大雜院旁邊住了一隻皇家火雞(Royal turkey)與一對白火雞。 皇家火雞有黑白相間的羽毛， 高貴搶眼。 可惜， 皇家火雞小姐幼年早夭， 留下孤單的皇家火雞先生與白火雞先生倆， 見面就打得難分難捨， 糾纏不清。 白火雞太太反倒終日落單， 至今未生一子。 這時， 兩隻公火雞又打得火冒金星， 丟下母火雞在一邊涼快著。 唉! 三角習題總是無解。

         我們走向遠遠的麥田。 麥田上有羊群在放牧。 這一片麥田是農夫秋涼後播撒的牧草草籽， 雨季剛長出新綠草苗， 分區開放羊群食用， 提供一年的草糧。 羊群低頭專心吃草， 一夥人不願打攪牠們， 紛紛走去看食火鳥(Emu)。 食火鳥又稱鴯鶓， 外形似鴕鳥， 身體比鴕鳥略矮小， 也有人叫牠小鴕鳥， 是澳洲國鳥， 生活在澳洲沙漠乾旱地上。 近年加州嚴重缺水， 農地一片枯黃， 與沙漠生活幾乎無所差別。 農夫導覽解說，

        ” … 大約8000萬年前， 鴯鶓與恐龍同期出現在地球。 恐龍現已絕滅， 鴯鶓生長至今， 是地球上所知存活最遠古的珍禽類。” 喻會長接著補充說明， “鴯鶓的腳趾與恐龍相同， 只有三趾。 至今未變。” 平日我們跟訪客介紹食火鳥， 提到古生代恐龍， 提到恐龍在地球絕跡， 說這說那， 都是從網上找來資料， 生吞活剝的皮毛而已， 並不能講出什麼具體的所以然來。 耳聞喻會長多年在柏克萊恐龍博物館擔任義工服務， 真不愧是恐龍專家， 一語道破個中奧密。 而那些很早被人馴養的鳥禽類， 比如雞的腳趾已經明顯進化為四趾， 三前一後。

        2015年7月， 喻麗清女士接受化療後回信給牡丹詩友謝勳先生， 由詩會林會長轉知眾詩友，“…剛剛護士還打電話來問痛的指數，由1到10。我說2，生怕他們又找我麻煩。你問我情緒指數。我想說8，生怕你們要來看我。… 手術後，一言難盡。 心也壞了，肝也壞了。只有腦袋好像沒壞。 請轉告朋友們， “

…

~送妳一片雲~

 

藍天穿透濃綠/

紫晶葡萄垂掛滿架/

雲朵似棉絮絲柔/擁抱/

往日的歡笑/

妳說/手術初癒/

心也壞了/肝也壞了/

送妳一片雲/

就像/

女媧補天/

空閒時/

也好補補心/補補肝/

 

金麥垂下了穗子/雲浪滾滾/

浪花深處/是我們/

踏過青稞麥田的足印/

妳說/頭腦沒壞/

送妳一片雲/

空閒時/

也好動動腦/

任意調和/

潑墨的夏日/風野雲動/

在胸襟//

 

2017年8月2日， 接北加作協會長楊秋生女士email通告， 不勝依依。 我寫下，

 

白雲追雲飄移/

葡萄藤架/熱鬧非凡/

鳥雀搶食紫晶葡萄/

麥田仍有/我們的足印/

妳揮別我們/

悄悄走了/

送妳一片雲/

想我們時/

捎一片雲過來/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