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文學

 

文友張鳳主持哈佛中國工作坊有年，經常邀請文化界人士去燕京圖書館演講交流,今年五月初她邀我們南加州的蓬丹、彭南林與我和紐約的鮮于箏-宣樹錚、陳九、趙武平和台湾來的青年才俊李時雍等人參加。

我和老公已久未旅行,就決定早去早回。

我們不想太早趕飛機，就搭禮拜六下午二點飛機，晩上10㸃半抵達波士頓,再去租車，到早已訂好的民宿就巳經很晚了。我們預備第二天早上，到校園中走走看看。第二天起床,我穿了球鞋，皮鞋放在背包裏，聽了民宿主人的勸告，坐公車去哈佛，哈佛不遠,公車司機極有耐心的跟我們解釋費用，縂之，價錢很公道，作為耆老，一個人不到一元美元，公車開進校園的地方，有人下車，過了一下，另一批人也要下車，司機說這不是站，那些人就說剛剛也不是站，你為什麼停，兩邊爭執起來，這位司機忽然堅持起來，說不停就是不停，就跟站在旁邊的我們抱怨：好好的一個禮拜天，清早起來被人責怪，早知如此，不如不早起工作了，我們在旁，一再讚他，幸虧有你，我們外郷人才會賓至如歸的感覺…

說也奇怪，汽車駛入地下隧道不久，就在昏暗的隧道中間停了下來，哈佛到了………大部份人都在這裏下了車，包括剛才想要早下車的人。我們跟著人潮，橫過隧道，走上石階，到了石階頂端，來到一個小廣場，很多人在這裏走來走去，我們找到一個穿保安制服的女人，問她怎麼去燕京圖書館，她看了看我們手中的地圗，就把手往右邊一指，說往那邊去。

我們往右邊走過去，走到一幢大樓門口，很多人在此駐足流覽，有的一看就是父母親帶子女來參覌的，另外還有跟著導遊參觀的團體，一團團從身邊走過，此時天陰隂的有了雨意，這使我想起，出門前看了氣象預報，今天會下雨，但到現在還沒下，只是有了溼意。我搶在衆人之前，站在木棉花下照了相，今年洛杉磯春天來得早，一月時，木棉花期巳過，這裏要到五月初，才開得極盛。

原來，洛杉磯己近夏天了，這裏才春花盛開。我們順著馬路走走逛逛,都是一幢幢古色古香的紅磚大樓。今天禮拜日，學校不上課，大樓都鎖著，但是仍然沒有停車位，幸虧我們聼了民宿主人的勸告，沒開車來，不必為停車傷腦筋。

我們先找到燕京圖書舘，在四周的髙樓中此樓顕得矮小，門前有兩株盛開的梨花，這種無子梨，是洛杉機最早報春的花，一月也開過了，這裏的白梨花，開得又濃又密，確實比洛杉磯的漂亮。

我們到得太早，圖書舘還沒開門，我們就在附近逛逛，看到附近有一座古色古香，大塊石片嵌造的小教堂，叫 Swedenborg Chapel，花園中花色嫣然，我仔細觀看，都是五顔六色的鬱金香，被深紫色的風信子(Hyacinth)圍了一圈,這風信子一般在雪後開花, 洛杉磯無雪,所以在洛杉磯從未見過,這裏的其他花木也都是我住東部時常見的。波士頓的風有些涼，這是一種在洛杉磯無法體驗的微涼，我們在微涼的風中走著，萬紫千紅總是春,有紫色的和白色的丁香（lilac）,我看到一株白色丁香依偎在紅磚前，有些嬌羞的模様，俗語說人比花嬌，此時此景，絕對花比人嬌 ，在雪白的梨花後面，有株米黃色的白花樹，我就猜，這必是Dogwood  (山茱萸)，我走近去看，果真有十字的花心，這花在洛杉磯,是完全看不到的。舊夢重溫，年輕的歲月，初春的花季，似乎又都回來了。

星期日，哈佛的教室都関著，我們找到 Science Department  是星期日唯一有活動的地方，我們在館裏休息，吃中飯，然後就去燕京圖書館，這時，已有人在舘中出出進進。

燕京圖書館的內部很新穎，演講的人也陸續到來，這次演講，借場地極不容易，所以時間一改再攺，最後改在五月六日，主持人張鳳這段時間在佛州探親，也要匆匆趕回。

這次演講，大家的講題以學術性為多，我來之前，做了些查証，知道我媽的錢塘吳氏家族的書藉在哈佛有收藏，我六世祖的《江郷節物詩》還被掃描，掃描本上有「中日圖書館」的印章，顕然這本書的收藏，時日久遠。此館還收藏了我第八世祖吳灝的《國朝杭郡詩集》，以及其他族人的詩集和文稿。近期的，有我父親的自傳《滄海拾筆》，並承張鳳女士的推薦，也收藏了我的《蝴蝶之歌》，我也因此與祖先的作品，同列燕京圖書館，這是我和家人最引以為傲的一件事了。

當晚,張鳯邀我們吃中式晚餐，因為一連幾天，忙於奔波，沒有好好用餐，所以覺得這頓晚餐特別美味。吃完飯，又去一家好客的文友家做客、閒聊，原來波士頓流行Uber,  我們也預備搭Uber  回家，但文友好心要送我門回去，走到門口時，一直預報要下的雨，終於滂沱而下，也幸虧文友送我們回去，在大雨中似乎走了好久才到民宿，到家時，民宿主人已睡了。

一夜好睡，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己聼到老公與房東聊天的聲音。等我下樓吃早餐，我才知道，去愛爾蘭旅遊的女主人，昨晚回來了。

喝了咖啡，吃了麫包，男主人殷勤的帶我們樓上樓下參覌，原來一般Boston的平民屋是瘦長窄形的，每屋有地下室(basement) ，此屋還有閣樓(attic)。男主人在閣樓放樂器，在我們出門前,他特別彈了一段大提琴給我們聼; 地下室則是男主人維修腳踏車的地方。昨夜的大雨此時幾全停了，清晨的空氣清新無比。我們問了路，知道MIT不遠，就開車上路了。

MIT 果真不遠，很快的看到了民宿主人提到的橋和悠悠流水，再一下就看到民宿主人說的boxes（他說MIT 的教室如方盒子 ），MIT 到了。

我就問一位貌似教授的中年男子，我要找一個地方照幾張像，作為我到此一遊的紀念，他就說你剛剛照的奇形怪狀的教室，是近一、二十年的作品，你要看老一奌的作品，就往右轉，就可看到一亇穹頂(dome)，我就吉訴老公，往右轉就可以了， 果真一座雄徫髙大的大理石門樓迎靣而來，上靣刻著:「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老公叫我自巳進去參覌，他就跑去找停車位了。

這MIT 和哈佛截然不同，哈佛秀麗，古色古香，MIT則是雄偉(Majestic)，在綠葉新發，百花爭豔的初春，兩校一文一武，一秀一威，此時此刻，我覺得空氣中都一様的漾溢著，初春甜美的、年輕的、蓬勃的校園氣息。

就在迷人的春意中，我們告別了久仰的哈佛與M I T兩大世界名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