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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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從早到晚,我都從推特上直接進入紐約總統、州長、市長的直播室,得到最新消息和資料,我透過那些五位元數的阿拉伯字母,穿越至空間的無窮遠,我看到數字變成望不到頭尾的人,無助地站在一起,要上天堂。 美國總統告訴我們,在失去了那麼多生命後的後面,據說還有更多的人要死去。幾十萬國民警衛隊在保衛國家和地區的安全,保護我們生命,這樣的戒備,這己經是紐約的戰時狀態,我們必須做的是保持距離,出門戴口罩。所以我們都買足了食品,不出門,每天到了晚上,慶幸又一個平安渡過的勝利,慶幸我們的安全健康,說遠離了死神,是一句奢侈的話,如果出門,也許它就在街角。 我的朋友從中國給我寄來了口罩,事實上我們不出門,也用不了這麼多。我常望著窗外,半天走過一個人,又常常是不戴口罩的。我從中國回到美國,發現對待同樣的新冠病毒,戴不戴口罩的態度是最大的區別。 紐約渡十娘總結得好:新冠病毒必須要不停地傳染人才能夠存活下去。被感染者要麼死亡,要麼痊癒,痊癒的人產生免疫力,病毒活不下去。人死了病毒也活不下去,所以這病毒必須要不停地傳染人,以顯示自己的存在。要控制疫情必須打斷這條傳播鏈。在沒有疫苗情況下,只有靠隔離達到這個目的。 從市長白思豪帶頭不戴口罩上地鐵開始,隨著新冠狀病毒感染的人數不斷飆升,紐約市終於出臺新規,建議公眾外出遮掩口鼻,如有條件,佩戴口罩。美國聯邦政府緊急空中救援,紐約州政府四處購買,3M和霍尼韋爾加速生產。 俄亥俄州一家研究機構發明了消毒N95口罩的設備!每天可以消毒12萬隻,一隻囗罩可以重複利用20次,該發明已經被FDA批准使用,首批三台分別送往紐約,西雅圖和華盛頓DC使用。在4月3日的白宮疫情簡報會上,特朗普表示,將根據《國防生產法》來限制國內急需的口罩等醫療物資出口,包括N95口罩、醫用口罩、醫療手套和其他個人保護裝備等。 當人們想買口罩的時候,口罩已經被我們同胞買空了。在病毒在全球爆發時,就出現了華人深為憂慮的隱患和內疚,擔心被歧視的恐懼,但是美國是一個平等民主的國家,從總統、州長、市長的發言中,一再的呼籲人們不要歧視華人,歧視亞裔,而我們族裔的同胞,無論是為祖國捐贈物資,或者為第二故鄉回饋出力,都是赤心忠膽的無私奉獻,我身陷其中,每每感受到的更多是感動。 有一天,我默默地把200個口罩分了20包,放在包裡。我對丈夫說我要出去陽光下面走一走,因為兒子再三關照不許出門,我需要丈夫同意,他說那我陪你走。走出門外,便見到一對夫妻推了一個兒童車走過門口,他們戴的口罩是花布縫製的,材質肯定不合格,我追上去打招呼,連忙遞上一包口罩,他們接受了。 我們散步在家附近,我說要去地鐵站,丈夫說你還想去坐地鐵?我說我一直想去地鐵站給沒戴口罩的人送口罩,他平時總是順我的意,這時也不作聲,陪著我走到地鐵站。可是站裡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我看售票視窗用木板擋住洞口,售票員是個黑女人,沒有戴口罩,我想送一包給她,她起初不肯打開,後來打開了,我塞進去了一包,她立即又把窗口擋住了。 門口的水果攤也沒有了,店鋪都關了,我看到一個女的在打電話,也沒戴口罩,我想給這沒戴口罩的女人送口罩,她在講話中,我站在邊上等她講完,她很詫異地看著我,我說我想請你收下這包口罩,戴上它吧。她接受了,我們便離開了。 為了曬太陽,我們終是選擇在有陽光的人行道上行走,我見到“目標”, 出手很快,一句話交代完,掏出東西給了人拔腳便走,回話都不想聽,保持著距離,完全沒有平日裡正常的禮儀,倒很像電影裡在給人送毒品。忽然我看見對面有個男人沒有戴口罩,想穿過馬路去找他,我丈夫忽然生氣了,把我喝住,說我太胡鬧了,厲聲命我回家,覺得他忍了我很久,我也一聲沒吭,乖乖地跟他回家了。 戴還是不戴口罩,在當下,堪比哈姆雷特“生存還是毀滅?”。 我還是常常在三樓的窗前望向窗外的藍天白雲,株守著太陽照射下的方寸之地,窗外的大樹苞出了綠色嫩芽,在陽光下我感到溫暖與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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