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倚在窗前托著腮幫子，凝視初春夜晚的晴空，怎麼只見二架飛機的燈光。十點鐘，該是忙碌的時刻，每每我上床之前會輕鬆的欣賞美麗的天際，數著掛在空中的飛機，同時出現七、八架是必然，多則11、12架。有點不相信，專注的凝視良久，沒錯，是只有遠遠的二架。

以往總喜歡夜深人靜坐在床上寫寫文章，轉眼三個月不曾筆耕了，沒有時間?沒有題材?沒有心境?剛開始推說手機中文書寫功能出毛病。其實夜貓子已不再是我生活方式。CNN的新聞只圍著一個觸目心驚心的主題轉，多休息才是最摩登的健身良策。不是嗎?

山丘下那條連絡二座城鎮的主要幹道，半天才駛過一部轎車，淩晨四點起也聽不到趕早上班族不斷的車聲，一反常態的安靜，總令我誤以為才午夜!

從小看著媽媽左口袋餅幹，右口袋巧克力，不時掏出來吃著，而我卻除了正餐從不吃零嘴的。家裡少量存貨也是為老公和女兒準備。可是近日在無聊之際分食乾果花生後竟主動提出想吃點零食，甚至睡前還提議煮碗湯圓如何?

今早手機行事曆提示的是吃骨鬆藥，上禮拜也是，上上禮拜也是。是呀!除了吃藥還有什麼要事、會議、展覽、約會、飯局要提醒呢?社交活動一片死寂。群體生活的人類，想來個聚會怎麼就成社會禍害了?跳上磅秤秤一下，沒增反減，已然輕省4磅。三餐不缺，水果二品，何以百般想減肥，花錢抽腹脂都不得其果，如今在家閒散，飯餐正常，反倒掉磅呢?

每天去安養中心探視老母，陪她共進午餐似乎是很久遠的事了。連在房子窗外揮手都被捥拒。半身不遂、不能言語93歲老母能理解我不能去看她的原因嗎?

下午出門丟垃圾，順便拿郵件進屋，右手開郵箱、拿信，雖然右手拿著信，還得再用右手関好信箱，用左手鎖上門，把信放在門口茶几等上24小時才拆。不然當時想用右手單手拆開信封，再用左手掏出信來而不碰到信封外面，還真不容易。幹嘛不戴手套，可知道一盒手套有幾隻嗎?

電話響了，千篇一律的問候，答案都是別擔心!我乖乖呆在家已經好久啦。食物夠吃，新鮮果蔬快沒有了，我們就改吃罐頭，不要緊的。畢竟健康活著可比吃新鮮蔬果重要。各自保重，過些日子再聚。

鄰居好友的兒子打包從學校住宿搬回家了，說是以後課程都將上網完成，畢業典禮自當取消，名校搖身成了空中大學。女婿公司關閉，不再整齊衣冠開車一小時上班，全在家中電腦完成。若此，那棟26層的辧公大樓，是否還需要呢?

姪子一家四口被撤僑專機接回，只准每人攜帶一件行李，九個月前才被愛滋病防疫推廣組織外調，忍痛賣屋，遠赴非洲，誰知而今隔離14天後將成為無家可歸，無屋可住的流民。

逐漸的，二架飛機的燈光由遠而近，偌大的天空還是沒有別的飛機出現。 曾幾何時，在低迷的冷空氣中，一切都改變了。博羿仍在繼續進行，那些每天似乎的必然，那些生活溫馨的秩序，那些作習美好的節奏何時才能回歸?還是正無聲無息步入另一種新規律裡，再也不能或不需要回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