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小說各自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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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各自觀

區少玲整理

                                           

南美作協於2月15日舉行例會,選出新會長林美君、副會長曹林盛執掌今明兩年會務。另又舉行文藝座談,研討中國武俠小說,提出各自觀點。

輪值主持的區少玲文友發言

小說,直白地講,其實是作者在胡亂編造,將自己的一些想法、靈感、幻想,虛擬出一些正面反面角色,架構種種奇情巧遇,提供給愛聽故事的人。故事情節只精彩,獨特,讀者就會入迷,明知是假的也不在乎。

中國的武俠小說,堪稱亂編之最!作者假托一個虛無的「江湖」,安排三五位武功高強的俠士俠女,每當遇到不平事件,立即挺身濟助弱小,打擊強霸,匡扶正義,看得讀者心神暢快,陶醉在俠客夢裡。胡說八道之一是那個「傳音入密」功夫,令讀者感覺詫異:聲音發出去必定會擴散,要如何將之束成一線直接送進某人耳朵呢?後來「大哥大」發明出來,觸類旁通了解:「喔,這就是傳音入密例子呀!」這項武功原先非絕頂高手不能施行,但是等到大哥大普及成為老少咸宜的手機,之後傳音入密武功門檻跟著降低,成為阿貓阿狗都行之無礙的玩意了。

武俠小說,結合了中國悠長的歷史脈絡、特殊的文化政治傳統,加上韜略、計謀、戰爭等元素,甚至可以添加偵探、推理、幫派、宗教等,創作版圖恢弘,特別吸引老中,幾乎有華人的地方就有武俠小說的蹤跡。  

因為老中喜歡武俠小說,投身其中的寫作者跟著多起來,想嶄露頭角獲得讀者擁護,非得表現與眾不同的才情。細數武俠小說名家,首屈一指的當推金庸,《神鵰俠侶》裡有關「情」字的描寫,細膩貼切,讓讀者拜倒。他寫武俠小說是為了給自己辦的《明報》拉讀者,每天兩三千字,虧得他能照顧前情後續不亂秩序,真是了不起!別人問他會否武功?他並不會,筆下的招式只是想些動作套個文縐縐名字而已。

台灣古龍的武俠小說是另一種風格,行文流暢,段落短,常有奇妙的神來之筆,很容易閱讀。古龍筆下根本不寫俠客怎麼施展武功,小李飛刀一刀飛出就取敵人性命,痛快淋漓!古龍在小說中融入詩歌與散文,常常帶有禪意,意境高遠。他的武俠轉折常常出人意外,《絕代雙驕》講一對孿生兄弟,襁褓中失去雙親,被不同的人收養,進而培養成為相反性格的人,兩人相遇後沒按照收養者的惡意互相仇殺,反變成朋友,並且使壞人大受打擊,最後真相大白相認為兄弟。

「俠」是偉大的同情,見到該做的事就去做,我們現代人能秉持這種精神,沒有武功也可以做俠義之士。

關冰如文友發言:

武俠小說,是中國通俗文學支脈之一,在中國歷史上文學上源遠流長,眾多作家創作武俠小說百花齊放,值得重視。套一句武俠小說的用詞:「人生是一闕永無休止的戰鬥性樂章,但我背負生鏽的劍,騎著瘦馬,踽踽獨行武俠小道。」

周長莉文友發言

武俠小說對文學史影響深遠。經典武俠小說對人文環境,道德素質社會意識構成建立了良好的環境。書裡所寫意義重大,有情有義的武俠世界,是人們追求的美好境界。

金庸的武俠小說最為著名,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很多小說已經拍成電視劇或電影,讓全球華人和外國人對俠義的文化和俠肝義膽的精神有所認識。這些作品,大都有一個歷史背景,內憂外患,憂國憂民,在這樣的時代背景裡笑傲江湖,行俠仗義。

武俠小說裡關於愛情的描寫也是浪漫動人。主角英俊瀟灑,女主人公聰明伶俐。就像《射雕英雄傳》裡的黃蓉,堪稱經典。當「依稀往夢似曾見,心內波瀾現,拋開世事斷仇怨,相伴到天邊。」音樂響起,黃蓉靈動的形象與郭靖憨憨的大俠樣子出現在人們眼前。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而《倚天屠龍記》裡的張無忌與幾位女角都有情感糾紛,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問題永遠是世間難解之謎。

我最近沉迷的《陳情令》是一部網路文學,並不是嚴格意義的武俠小說,集武俠仙俠為一體,可見在武俠小說在基礎上衍生出更豐富的文學作品。《陳情令》描述了魏無羨和藍忘機志同道合,正天下除魔道的義舉,攜手作戰鋤奸扶弱的人間正道。

鄧幸光文友發言

一人為「大」、兩人為「从」、三人為「众」、四人則有「俠」焉!古人造字,頗能會意;「俠」在人間,處處都有。

 所謂「俠」,就是盡心做好人、盡力做好事,常與「義」結合而為複詞「俠義」,特別是「武俠」之「俠」更是如此。

 以俠義為精神,武功為手段(兼及醫學針灸推拿、命相、密笈、易經、佛禪、宗教),表達濟弱扶傾、伸張正義的小說,稱為「武俠小說」。可以言情、敘事、說史,取材通俗化、大眾化、人性化、故事化,是大眾化的通俗文類。

 武俠小說之所以風行,甚至被拍成電影而廣受歡迎,是因為有行俠仗義的價值觀、邪不勝正的道德觀、移風易俗的教育觀、黑白共生的社會觀、恩怨糾纏的因果觀、拉幫結派的江湖觀、小說邏輯的文學觀。我可以大膽說,武俠小說的主要人物(角色),都是在死亡的威脅中追求生存的希望,必須從人性的矛盾、衝突、壓迫、掙扎中,不斷尋求突破與提升,是步步危機和轉機的「武俠生活」過程,迷人之處在此。因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以有時好人也會做壞事,所謂「白中有黑、道亦有瑕」;有時壞人也會做好事,所謂「黑中有白、盜亦有道」。武俠小說的人物生活化、合理化,感覺就比鄰如在周邊。

林美君文友發言:

台灣新派武俠小說蕭逸先生是我們世界華文作家協會成員,為專職武俠作家。原名蕭敬人,1935年出生於北京, 1949年赴台灣。先後在台灣建國中學、台灣海軍軍官學校、中原理工大學化學系就讀。也因此影響到他在描寫武功方面,運用了現代光學等原理的陣法,形成其特色。1970年起他被聘請為台北市中國電視公司的基本編劇。他曾撰寫約15集電視劇本,內容包括文藝、偵探、武俠、歷史、神怪故事等,他的散文作品達數百篇。1976年舉家遷美國。2009年中國現代文學館專程邀請蕭逸由美返國,為其著作、書信等手稿舉行捐贈儀式。2014年我有機緣隨北美作協參訪北京和新疆,蕭逸為名譽團長。之後多次在世界文壇會議中相聚。他為人和藹可親,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2018年病逝於美國。

以下引用好友美國洛城前任會長葉周先生之〈痛别摯友蕭逸〉一文摘句:「他的作品充滿了俠義柔腸,他的為人充滿了對於弱者的同情和對正義的追求,他的一生熱愛中華文化,以身為中國人而自豪。他筆下豐富奇幻的武俠世界是因軍人世家的血脉影響。父輩救國於危難之時,即體現民族的俠義精神。蕭逸在分析自己的武俠小說時說:『人只有身處極端的困境,才能開出新的心性來。』 他寫了五十年,與小說中的人物相知相識、同悲同喜。他筆下的人物,多是悲戚孤默闖蕩江湖之俠,懷著滿腔傷感與同情滿世界尋找用武之地。『俠義』一詞在中國武俠小說中的體現是一種『捨己為人』的精神。劫富濟貧、伸張正義。『俠義』在小說中也許只是身懷絕技、武力高強的江湖兒女的專利,但在現實社會中則體現了強者對弱者的同情和幫助。蕭逸說『俠』代表了偉大的同情,他們的身影裡有我人生的寫照。』」

蕭逸在近半世紀的創作生涯中,出版長篇歷史、俠情小說近五十五部。其中《甘十九妹》、《飲馬流花河》、《無憂公主》、《馬嗚風瀟瀟》、《長劍相思》等多部著作四十年來發行量已超過千萬册。在武俠小說創作上,蕭逸始終強調不僅要顯示「武」,更應注重「俠義」的刻畫。蕭逸還說,「俠是天生的殉道者,他們降生在最不幸的時代,最孤苦的處境,與強者作對是為了成就弱者,因而他們注定身世淒涼。」 他所體現出的新武俠創作成就將中國武俠小說提高到一個嶄新的高度。

列席的文教中心秘書周世鴻發言

武俠小說的人物,往往是作者本身的投射和期待,武俠小說是成人的童話,閱讀時我們也隨者小說中的人物行走江湖,也像《楚留香傳奇》的主角「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文友們逐一分享自身對於閱讀武俠小說的感想與經驗,不論從作者介紹或作品評論,甚至聯想中古世紀的騎士文學,都讓與會者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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